秦非沒有理會。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guī)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
秦非的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這條規(guī)則重要嗎?會致死嗎?秦非愈加篤定。
秦非以前見過的修女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眼前這幾個卻不然。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jīng)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fēng)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并且系統(tǒng)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更何況——
彈幕: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zhí)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屁字還沒出口。
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zhì)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可以攻略,就說明可以交流。可是。
導(dǎo)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qū)в蔚念^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shù)字,絲毫未動。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
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這里的環(huán)境實在是太差了。
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
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jīng)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guī)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程松心中一動。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
但是,現(xiàn)在最緊要的已經(jīng)不再是這件事。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xiàn)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在村民家里轉(zhuǎn)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
“你——”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秦非點頭,神色輕松:“當(dāng)然。”系統(tǒng)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臥槽???”秦非道:“當(dāng)然是我。”導(dǎo)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dāng)中。
“嘔——”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
是字。
秦非腦海中浮現(xiàn)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作者感言
蕭霄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