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
修女的語氣有些疲憊,她掰著手指頭數道: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
不僅如此,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
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秦非十分克制,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來:“聽說這間老宅中,藏著一本十分珍貴的《馭鬼術》,那人想來取,卻又無法親至。”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游一樣難攻略。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那個時候,桌上的瓶子放置得還十分隨意。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蕭霄實在笑不出來。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
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
“對啊對啊,連SAN值都不帶掉的,太強了真的!”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逃命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他走遍了大半個村子才終于勉強找到一個愿意理會他的人。
程松一點都不想試試。“你不是同性戀?”……
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老公掙錢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三途還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上嘴:“……行吧。”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
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
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
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三十秒過去了。“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
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那主播剛才……”總之, 村長愣住了。
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蕭霄咬著下唇。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日曬的樹。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可以采用口口的方式口口】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不過不要緊。
作者感言
雪山副本已經被成功打通,周莉的手機中藏著的這些秘密,并非其最有價值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