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
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篤——篤——”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啪嗒”一聲,室內的燈光亮起,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張并排的鐵質單人床。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我們還會再見。”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
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彈幕都快笑瘋了。掌心接觸到右邊僵尸臉頰的瞬間,右邊僵尸猛烈的躁動便驟然靜了下來,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致命的打擊,雙目圓瞪,呆呆地放緩了動作。
小蕭:“……”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
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但,人性本惡, 林業可不覺得秦非即將面對什么好事。
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著急也沒用。
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里走動起來。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孫守義沉聲道:“這應該是個線索。”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
神父欲言又止。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
當然8號不會相信6號這放屁一樣的言論。
“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作者感言
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