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從5號6號和7號之前的表現來看,三人都不是輕易服軟的性格,但在隨時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十分識趣地舉起雙手。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秦非道:“我們能在祠堂里逛逛嗎?”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也是。
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假如他們現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
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
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不過……他不該這么怕。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
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這么體貼的迷宮,我當然不能辜負它的好意。”
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是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里面堆滿了雜物,從房間的整體結構來看,這應該是某戶人家的閣樓。
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秦非挑眉。
“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
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
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作者感言
解剖臺上這個玩家才不是什么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