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
所有玩家中,他是第一批來到寢室區域的。
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神父粗糙的手。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
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
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
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
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
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跑了??”蕭霄無法理解,“你就這么跑了?”
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那可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但,應該也不至于能讓人瞎到這種程度吧……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
總之,他死了。“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
刀疤在秦非開口時就停下了開窗的動作,此時正在冷笑,等到他看清說話那人不過是個單薄清瘦的青年時,眼中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一旁,蕭霄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4號玩家見狀,雙手揮舞,神色慌張: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
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
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
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
作者感言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