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問題不大。”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
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
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對了。”秦非話鋒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他開始奮力掙扎。
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
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男孩小桑“啊”地慘叫了一聲,嗓音尖銳又凄厲。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一瞬間,尖叫聲四起。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
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事情已經很明顯,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
為什么還是不能動手???
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
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那可是污染源啊!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
“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
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他只能自己去查。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
“小秦。”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秦非的反應很快。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小秦??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還有少部分連床位都沒有, 像具尸體般席地而坐。怪不得。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
作者感言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