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
程松皺起眉來,當時事發時他將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而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
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
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孫守義看著失去理智的王順,皺眉道:“他的精神免疫一定很低,就算能撐過這關,也……”
根據他們幾人在晚餐前商議好的決策,今晚0點之前,他們必須要再次推進表里世界的翻轉。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
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秦非斬釘截鐵地道。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屋內。“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
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
孫守義揮了揮手道。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
是凌娜。
他和12號本沒有半點關系。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那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依舊維系著方才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前后搖晃著。“怎么又雪花了???”
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他忍不住去瞄秦非。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
他的直播間人數方才發生了小規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作者感言
他抬眸望向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