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在的那個懲罰本名叫《詭異的爸爸媽媽》,我一共刷到過三次,每一次,被投放進去的主播都沒能活過半個小時?!?/p>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不管他如何狡辯,那4分的確確確實實是加在他身上的。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
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
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p>
“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導游神色呆滯。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鼻胤堑拿恳徊蕉枷袷翘?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
秦非收回視線?!霸趺戳??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
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然而徐陽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讓人意外。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秦非搖了搖頭。
“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鞭k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
“走吧?!鼻胤堑馈?/p>
不對。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在秦非看來,導游留下的這份指南中暗含了不少關鍵信息。
這很難講。
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
【愛你的媽媽:好感度10000%(你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但細節裝的太不到位了。
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掉毛有點嚴重。”他說。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作者感言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