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說瞎話,大概也不外乎如此了。而對于程松來說,他除了相信也沒別的選擇。
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天井除去正對著的大門,和背對著的祭堂,左右兩邊還各連接著一條廊道,可以通往祠堂后方。
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
不遠處,一棟二層樓高、帶著獨立院落的小樓佇立于黑暗之中。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
蕭霄所擔憂的事最終沒有發生。并不是秦非大驚小怪, 實在是那個女鬼和鬼嬰長得太過相像了,眉眼、鼻子,所有的輪廓全都如出一轍。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秦大佬,秦哥。”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
蕭霄孫守義齊齊退后兩步。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又近了!“歡迎來到結算空間!!”
秦非將門拉上,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秦非的床上。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算了。
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
這一記的力量不同于以往,右邊僵尸硬生生挨了這么一下,整個腦袋直接脫離脖子,在空中飛出一道弧度,砸落在地咕嚕嚕滾了好幾圈。真的笑不出來。秦非猛然瞇起眼。
秦非雙眸微闔, 眼底神色莫辨。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難道是他聽錯了?
程松不悅地皺起眉,刀疤卻不為所動,執拗地望著村長。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秦非:……
根據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
蕭霄聞言猛地打了個寒戰。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
“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離開這里以后,你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華奇偉大聲道。“早晨,天剛亮。”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不可攻略”,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
倒計時消失了。
作者感言
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