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放……放開……我……”
“我焯!”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燙。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秦非:“……”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秦哥!”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玩家們的大腦,將諸多原本不合邏輯的事排列組合,構建得無懈可擊,找不出絲毫破綻。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我也覺得。”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是蕭霄。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
三途說的是“鎖著”。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篤——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就在秦非走進電梯間的一瞬間,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系統提示在所有玩家腦內響起。
苔蘚。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真的惡心到家了!!!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上午時我們走到廣場附近,那里面積太大了,一起探索浪費時間,大家就分散了開來。”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這種情況很罕見。
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而光幕中,秦非正定定地望向黃袍鬼消失的方向。
這不是E級副本嗎?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我怎么會是騙子呢。”嗯??
???總之,被兩個電鋸修女追,比起被三個電鋸修女追來說…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
玩家們一時間奈何不了僵尸,只能和對方僵持,而蕭霄給出的黃符效力似乎正在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變小。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說完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電視機前。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
作者感言
兩人一合計,干脆把鏡子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