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而四角游戲就不一樣了。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
志愿者需做的工作:
導游:“……………”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不可攻略”,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秦、你、你你你……”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
秦非突然坐直了身體。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
“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走廊左側,那些被關押在囚牢中的犯人們依舊維系著和之前相同的表現。
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對,下午去看看吧。”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嘶!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秦非:……
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不過短短10分鐘,這片亂葬崗內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有人在生與死的懸崖邊徘徊。
“秦、嘔……秦大佬!!”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秦……老先生。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
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棺材里既沒有尸體,也沒有什么其他東西或殘留的痕跡,林業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
作者感言
鬼嬰快去快回,一路爬過NPC們擦得贈光瓦亮的皮鞋,來到舞池邊的某處圓桌上,然后又原路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