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
良久。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
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也就是說這幾個玩家死后很有可能會直接變成第2個囚徒。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恭喜玩家小秦達成“在規則世界存活30分鐘”成就】“怎么又雪花了???”孫守義:“……”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什么什么,放風?我記得之前好像就有大佬說過,夜里12點囚徒們會出來放風,對吧?”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秦非從里面上了鎖。
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
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若是起不來,便要找人打斷他的兩條腿。
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不難看出,正是玩家們已經見到過數次的清朝官服。
雙馬尾見宋天沒死,清秀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蕭霄顯然又開始犯傻,一旁的三途聞言卻若有所思。沒人!
“……”“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但是。”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
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
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秦非不需要補充san值,而E級商城中可購買的武器類道具又只有那么兩三件,秦非苦于道具格子填不滿,干脆將所有空格都放滿了低級共享血瓶。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秦非抬手指了指門。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林業有點難以置信。
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作者感言
由于沒有骨骼支撐,那張臉的形狀顯得格外奇異, 眼睛、鼻子, 雖然都長在與人類所差無幾的位置, 卻散發著一股荒誕錯亂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張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從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