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行進到如今這個節點,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們分團隊求生的對立局勢非常明顯,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畫了地圖這種事告訴秦非。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不過問題也不大。
砰!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這句話無疑就是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
絕對。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
“抱歉啦。”
“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得到回應。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苔蘚。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
導游望著那人的方向,低聲開口:“那是村長。”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
“對!我們都是鬼!!”“阿門!”三途皺著眉頭說道。
更重要的是,秦非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禮堂有問題。“這里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
但上次進入圣嬰院后,卻只有兩個人成功離開了。
他面前那人像是發了狠勁,不要命似的,不停用板磚向他招呼過來。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秦非皺起眉頭。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蕭霄:“????”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
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
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還真有事要讓他辦?直播間中,系統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作者感言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