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看向秦非時,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那是……
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
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不過。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
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
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對!”
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秦非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讓他說這話時顯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
“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
“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答案呼之欲出。“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啊!!啊——”
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
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14號?”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那鎖鏈不長不短,不會太大幅度限制囚徒們的步伐,可無論如何,總還是會影響到一部分行動力。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
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又一巴掌。
那腳步聲緩慢地環繞著華奇偉所在的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系統將它創造出來,大概就是為了鍛煉玩家們的腿力。
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而且,他正在觀察著他們。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但——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作者感言
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