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可他們信仰的神明,卻化作怪物,在村中大開殺戒。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那時趕尸一脈已經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維系正常運轉。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而他們還要繼續在新手區掙扎,起碼再經歷三四場直播,才能走向和他相同的層次。
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
“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一旦玩家人數下降到6人以下,村祭活動便無法正常進行。
【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他想跑都跑不掉。【恭喜玩家小秦首次觸發賭盤功能!】
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0號囚徒越獄了!”
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蕭霄緊隨其后。孫守義揮了揮手道。
蕭霄和孫守義都已經不在祠堂里,其他玩家也同樣不見身影。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
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
不動。
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
秦非嘆了口氣。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
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他上前半步。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
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
那個高玩摸摸腦袋,扭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蝴蝶大人?”
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
蕭霄:……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
作者感言
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