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
三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里的其他顧客,片刻后得出結論:“我們得把碗里的東西吃完才行。”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秦非搖搖頭:“不要。”“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傻蛋先生這張臉真的好棒!雙子版老婆這誰扛得住啊!”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視野前方。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
金屬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薛驚奇話還沒說完,從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來: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不是,這么突然地開始傳道是幾個意思?
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
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又被糊弄過去了,金發男敗下陣來。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蕭霄:“白、白……”
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與此同時,屋內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
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
“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鬧鬼?”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呼吸困難,喉間帶著強烈的灼燒感。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秦非猛然瞇起眼。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白白的,形狀不太規則,中空,上面有孔。
作者感言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