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那現在要怎么辦?”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出于某種原因——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副本的設定,這24個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個表里人格。
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多么順利的進展!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一場跨越一個大排名!秦非的臉黑的像是抹了一層鍋底灰,他試探著想要向前。
“我……忘記了。”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也數不清。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緊張起來。這個男的還是男的嗎,怎么一丁點反應都不帶有的?
“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現?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蕭霄:“……哦。”
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不過……——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
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內穿行。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
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那可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
嗒、嗒。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是2號。林業卻只能搖頭:“都用光了!”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不用擔心,我有把握。”在驗證完身份后,蕭霄帶著秦非來到一臺機器前。
散發著血腥氣的利爪抓破了蕭霄的外衣,幾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孫守義抄起一旁祭臺前的板凳向僵尸猛地擲了過去,正中僵尸額頭。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他上前半步。
作者感言
有靈體蹲在光幕前,一手托腮,望著秦非露出奇怪的癡漢笑:“嘿嘿嘿,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這畫面還蠻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