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話……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

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賭盤？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青年柔聲開口，嗓音溫和卻堅定，帶著一股讓人聞之便難以辯駁的力量感：“紅色的門不是一項必死規則。”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他在進店前也看過門口的規則，規則上面寫了，店里只有炒肝這一樣菜品。

但副本結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

他話鋒一轉。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話說得十分漂亮。

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

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

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

出現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這么恐怖嗎？”

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再往后還記錄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號囚徒和蘭姆，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何時來到這座教堂。也就是說這幾個玩家死后很有可能會直接變成第2個囚徒。

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