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孫守義的眼睛一亮。
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
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
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什么明搶,說好聽點,那叫威逼利誘。”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現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
秦非滿臉坦然。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反正,咱們也打不開門。”徐陽舒道。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秦非揚了揚眉。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所以,即使我想干掉污染源,殺了24號也是沒用的。”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
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他一定是裝的。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
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
作者感言
“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