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這……”凌娜目瞪口呆。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她低聲說。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
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
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他們不會去的。”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身上有道具,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質線索數量。”
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秦非卻意識到了另一件怪事。“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掃帚像瘋了一樣往這個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
“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下一秒,他的神色驟變。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只是,良久。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但是死里逃生!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畢竟,懲罰本里的所有主播,全都死在王明明家的客廳了。——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
幼兒園里沒有開燈,雖然有外面的日光落進來,但整個室內環境依舊昏暗。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
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
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
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老板娘愣了一下。
……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答案呼之欲出。【所有人貼著墻走,如果下一個墻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就跺一下腳。】
前行的隊伍很安靜。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
作者感言
竟然真有這么不要臉的人,自己作弊在先, 現在倒是指責起別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