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
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
…………秦非心中微動。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秦非順從地跟著安安老師,兩人走向沙坑邊。
什么提示?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
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
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砰!”
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
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
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他當了兩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個電話線居然一下子漲到75?說完轉身就要走。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他就要死了!追逐戰結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光幕前,有觀眾斷言道。蘭姆身旁,他身材高大的哥哥伸手推了他一把。
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沒過多久,手大概是累了,放棄治療般半死不活地落在了秦非身上。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砰!”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
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
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之后就沒有痕跡了。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好想把這家伙一腳踹開!!!
作者感言
那些怪物明擺著全是沖著秦非去的,被彌羊擋住后嘶吼咆哮著想將他打開,發亮的鬼眼緊緊盯著秦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