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沒有人想落后。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
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
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臥槽,真的啊。”“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
“……”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十秒過去了。“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系統友情提示:距離12點,還有5分14秒28,請各位玩家抓緊時間!】
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
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
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7:30 飲食區用晚餐這個技能對個人來說,效用其實并不大,充其量僅僅能夠成為一個讓鬼火抱大腿的風向標。
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砰!”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
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
作者感言
反正事情本來也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