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喃喃自語。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

“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3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

其他玩家可都在上面呢！行吧，處理鬼際關系和處理人際關系……應該沒什么不一樣吧？

“都是D級主播，怎么差距這么大呀。”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

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秦非眨眨眼：“怎么說？”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

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這下，他更跑不動了。“時間到了。”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

他上前半步。“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

6號人都傻了：“修女……”

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

“守陰村，林守英。”孫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孫守義：“……”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直到幾年后，醫生來到教堂。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

“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秦非不需要補充san值，而E級商城中可購買的武器類道具又只有那么兩三件，秦非苦于道具格子填不滿，干脆將所有空格都放滿了低級共享血瓶。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假如沒有出現死亡。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過身來。

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算了。

秦非只有在見到污染源之后，才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了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