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
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
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
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
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前方光幕中,早餐鋪前的玩家們已經各自散開了,林業三人重新回到炒肝店里。“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幾人被嚇了一跳。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并不一定。
程松心中一動。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
很討厭這種臟東西。
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休養生息。
輕而有規律的腳步聲沿著廂房一側響起。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撒旦咬牙切齒。什么東西啊淦!!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
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
壯漢眼中驚懼未消。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
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那要搜到什么時候?大家直接一起等死算了!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
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在外面瘋狂的找他嗎?他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作者感言
蘭姆又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