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這個副本里沒有什么真正的懺悔,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告密而已!
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3號囚徒和0號囚徒向來不睦,四目相對險些打起來。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
“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驟停了”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
可惜那門鎖著。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
“不過問題不大。”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草!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這個男的還是男的嗎,怎么一丁點反應都不帶有的?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
當然不是林守英。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沒有!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
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薛驚奇彎下腰,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很不幸。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
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
秦非全程沒在大廳里露過面,那正被十數雙眼睛盯著的大門和柜臺,他也完全沒有靠近。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
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當然是能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這些人由旅社提供,而導游就是旅社那邊派遣來,負責維護活動正常進行的監管者。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
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作者感言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