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他這樣說道。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秦非:……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要聽爸爸媽媽的話!!!】“救救我啊啊啊啊!!”不見得。
一顆顆眼球。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
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
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過去也有玩家進入過0039號副本的這張支線底圖,雖然人數不多,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里面成功出來過。”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
“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有觀眾偷偷說。
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問題不大!不管男人女人,你永遠是我的夢中情人!!”
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
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蕭霄卻覺得,那兩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新的線索,應該將他們松綁,看看他們之后會怎樣。不會真的追來了吧?
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兒, 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蕭霄眉心緊蹙。女鬼:“……”
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而是系統在綜合考量了玩家的通關水平、直播間含金量、對于觀眾的吸引度等等一系列因子后,所作出的統籌排名。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
——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作者感言
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