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
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他趕忙捂住嘴。
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
就只有靠一年一度的展示賽了。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
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那還不如沒有。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時間正在飛快流逝。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呼——”
沒事和這種人說什么話?隨他去不就好了,想當救世主還輪不到她。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要命!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林業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
“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原來是這樣。
“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想到三途說那一番話,秦非對老頭投去打量的目光。
“好了,出來吧。”
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4.活動中心內僅有老年活動室、社區閱覽室和居民會議室三個功能區,其他房間均(/)為dedd)&%空44444置444444=/*
地面污水橫流。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作者感言
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