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她一把扔掉了痛苦之梨,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秦非的鼻尖:
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徐陽舒想得很簡單:他是不會趕尸,但有人會。……是那把匕首。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缺德就缺德。秦非就站在距離談永不遠的地方,雙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秦非十分克制,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來:“聽說這間老宅中,藏著一本十分珍貴的《馭鬼術》,那人想來取,卻又無法親至。”
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副本會這么缺德嗎?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
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秦非忽然道:“說起來,我們是不是很久沒看見導游了?”
“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他真的好害怕。
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
“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
“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恭喜1000001號玩家秦非成功通關首次副本,接下來系統將為您進行本次積分核算。”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程松也就罷了。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現在是早上七點半。
他的床上都是8號的血,現在已然干成一塊一塊,根本沒法睡了。
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
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
咸中帶鮮,口感醇厚。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看不出這是做什么用的。
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
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崔冉眼底一閃而過不悅之色:“你質問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他搞不見的。”伙食很是不錯。
右邊僵尸聚集全身力量,猛地向前!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死夠六個。
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
作者感言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