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心一驚,猛然想要站起,卻已經完全無法動彈。角落放著一張90厘米的單人床,另一側有個一人寬的小衣柜。帶著沉悶的痛癢,沿著血管與指骨向上蔓延,穿過脊髓與神經,沖刷著大腦中的每一寸區域。
通過不動聲色的偷聽,秦非已經了解到豬欄中幾名玩家的姓名。
“噠噠噠噠……”
直播大廳里的觀眾,中心城中正看著直播的玩家們,還有創世號游輪二樓,那些正津津有味地圍觀著游戲的NPC們,都在糾結著這個問題。污染源是超脫于人類已知維度之外的生命,祂能夠同時存在于無數不同的時空,以污染源的能力,本該輕松便能重新拼湊齊本源。
社區內屢次出現的那個鬼臉圖標,就是宗教的標記。
觀眾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仿佛已經將這支小隊的死亡看作定局。蝴蝶是操控流玩家,假如他使用天賦技能將蟲卵種在玩家身體內部,可以讓對方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徹底成為自己的玩具。這怪物形體似人,弱點也與人所差無幾,在脖頸被砍傷以后,速度迅速地慢了下來,很快便躺在地上只能發出低聲哀鳴。
“登山社準備爬的那座雪山,離周莉老家不遠,周莉在村莊中找了幾位攀登雪山的老手,拜托那些人帶她先走一遍旅行線路。”
他禮貌地點了點頭,身后,一根細細長長的灰色尾巴一閃而過。
“對我來說,對我的每一塊碎片來說,你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彌羊不能和菲菲公主同路。“哭臉?”熊看著那張丑了吧唧的哭臉,伸手就要去抓,“這么簡單的游戲?找不同,找的就是這個唄?”呂心離開公共廁所時沒有向更寬闊的廣場跑,而是選擇了并不適合逃命的活動中心,未嘗沒有想禍水東引,看看背后的鬼會不會將目標更替到其他玩家身上的意思。
蝴蝶這次來,是給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送人來的。有人提醒門邊的玩家:“在里面會不會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啊?”
玩家隊伍沿著地圖所指路線,持續向前。
聽起來有種很玄乎的感覺,但哪怕只能召喚十分鐘,也是穩賺不賠的大好事。
秦非微瞇起眼。秦非一直以為,污染源通過戒指離開封印之海后,會自己去別的地方。而且,或許是人點背到極致以后就會觸底反彈,這次他們找到的通風口恰好就在圈欄區里面。
指引之地會是其中之一嗎?
“……靠!”杰克一想到自己這些天,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緊盯著小秦,卻自始至終沒找到時機出手的狼狽樣子,就覺得后槽牙發癢。
這樣的規則挾制了玩家之間的內斗,但同樣的,假如有怪物來襲,不能反擊的玩家就會變得很被動。秦非抬起手,右邊僵尸接收到信號。“我看那邊幾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彌羊沒忍住抱怨道,“你干嘛要買這個外觀?”
“為了保護女孩,隊員們圍成一個圈,將女孩守護在其中。”“菲菲和兄弟這個組合……幻視一個美貌嬌弱林黛玉扛著柴刀上山打老虎的畫面。”
蕭霄悄聲道:“這些是不是副本道具啊?”這不可能是整個底艙的全部內容。
他不是生者。……
應或心煩意亂,秦非給出的這些信息實在有些打擊人。
眼前這張人皮下,似乎正藏匿著一顆豬的頭顱。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并沒有出錯。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接巡邏任務的人,應該是他身后另外那幾個家伙吧??
就是在這通出于關心的語音通話中,1號社員叫出了周莉的名字。可時間太緊迫,他沒來得及深想,身體便已經被緊張推動著迅速行動了起來“難道是那個家伙又跑出來了?”
“……行。”老虎咬著牙應了下來。
秦非實話實說:“在你們旁邊。”雪山似乎沒有傍晚,白晝與黑夜極速交替。他整日整夜泡在雕塑室內,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宛如著了魔般,只愿與雕塑為伍。
這群玩家到得未免也太齊了,齊得他甚至開始懷疑,他們是真的玩家,還是副本幻化出來用于迷惑他的幻覺?秦非輕輕咳了一聲,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他實在搞不懂,小秦就湊上去說了幾句話,怎么就能弄到那么多信息??
老虎這邊的玩家全被定在了原地,像雕塑般動彈不得。鬼火看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悶頭前行。
他從昨天開始就聽見二樓有響動了,說明這人被綁在這里已經不止一天。狐貍有點明白了:“斗獸棋的規則,是大動物可以吃小動物。”在清晨的第一抹日光照亮海面之時,創世之船底層的圈欄艙內,起床鈴聲準時響起。
直播間里的不少觀眾都參與了剛才的群架,頂著青紫的皮膚或滿頭包,依舊沒有削弱半分看熱鬧的激情。彌羊的視線先從上到下掃視著秦非:“你一路走來,一點也沒被怪物攻擊過?”那種情緒大概能稱之為慈祥。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