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眼花了嗎？

直播大廳里傳出一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那邊觀眾還在喋喋不休，可鏡頭中，秦非卻仿佛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未曾留給自己。“艸！”烏蒙忍不住罵出了口。蝴蝶特意找人手繪的那張通緝圖，其實和秦非挺像的。

秦非眼前出現了兩道一模一樣的人影，然后那兩道影子又合二為一, 黑晶戒的溫度平熄下來，掌心被舌尖輕輕掃過的麻癢痛意卻仍未褪卻。秦非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凍死了。

這個垃圾站比南門的那一個看起來更加陳舊些，堆放的垃圾種類也很繁多。假如蝴蝶真的是一只蝶，他必定是翅膀最閃耀而美麗、每一寸鱗片與粉末都帶著致命毒性的那種。

陶征看過去年的展示賽，甚至，他可以算是彌羊的半個粉絲。這話說得實在太過自然，直播間的觀眾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在考試之前一個禮拜都知道要避免說“掛科”兩個字！

氣息，或是味道。直到鎖定在其中一個方向。

但與此同時，在腦海深處，卻總有一個念頭無休無止地沖擊著他的意識。——順便，也破壞了安全區外面的包圍圈。直播間里的觀眾哈哈大笑。

可惜這一次，它沒能發力太久。

路牌銹跡斑駁，看上去很是有些年月了，路上面的文字缺損，但并不妨礙閱讀。由于沒有骨骼支撐，那張臉的形狀顯得格外奇異, 眼睛、鼻子, 雖然都長在與人類所差無幾的位置, 卻散發著一股荒誕錯亂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張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從中滴落。

只要秦非那兩只眼睛沒有瞎，早晚都能發現他。玩家們有兩種玩法，一是通過各種方式觸發社區內的詭異事件，從而獲得指認和抓鬼的得分。彌羊蹲在灌木叢后面，看著秦非幾人慢慢走遠，一顆心像是被螞蟻爬滿似的，癢癢得不得了。

然后他就發現, 自己說不了話了。

蝴蝶正帶著他的三個傀儡們站在一旁看熱鬧。說著他站起身來。直到停在秦非腳邊，圓滾滾的眼睛和秦非四目相對。

鏡頭另一端，數不清的觀眾們擁擠在直播大廳里。秦非沒有離開副本，僅僅只是因為，他此行最大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雪怪下落的地點十分精準，正對隊伍中段，玩家們為了避免被雪怪砸到，只得迅速退讓至兩旁。

兩個低階玩家臉色煞白地點頭應下。氣泡里，八人頓時齊齊松了口氣。

跑酷滾出中國！！！剛酸了一秒，彌羊又趕忙將頭轉了回來。

羊媽媽一整個心碎了。否則副本做這樣的設計干什么？身后有風刮過，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彌羊一邊說一邊忍不住默默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滑動，咽喉深處傳來一股反胃的欲望。腦海中的記憶混沌一片，但他下意識地明白，自己要跑。海底深處，傳來無聲的呼喚。

一人一NPC相處的異常和諧，NPC推著小車，大大方方一路走向A區。秦非立即來了興趣。秦非從灌木叢里出來，朝著12號樓的方向跑去。

有反應快的觀眾終于明白過來。“要去探索你們去，反正我不去。”

應或對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肯定沒那么簡單！”石窟內部的空間比外部廣闊，秦非向前半彎著腰，爬行了一段距離，逐漸可以站直身體行走。

他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回到12號樓四樓，在王明明家的門口停住腳步。這個榜單上有不少秦非的熟人。在中心城中，玩家不能隨意使用天賦技能。

……不。閘門打開，成千上萬的靈體在瞬息之間涌入直播大廳，喧嚷之聲瞬間將空間淹沒。紙上畫的東西看起來確實很像一把剪刀, 可是，辛西婭的房間給出的所有提示，已經全部都在這里了。

“從我們身上覆蓋的積雪厚度來看，我們昏迷的時間應該不算太久，剛剛往上爬的時候，我看見過一兩處還沒有完全被雪覆蓋的腳印。”距離秦非上樓已經過去近半小時了，彌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像是正在努力忍耐著什么似的。

秦非頷首，謝過老保安，向他指向的灌木從后面走去。

遮蔽陽光的陰云緩緩散開，秦非放眼向四周望，那種如褪色舊照片般失真的感覺逐漸淡去，幼兒園里的一草一木再次恢復了鮮活。可老虎一雙眼睛卻亮的要命：“我知道了！！”他在通道中被這種蟲子弄得半死不活, 看開膛手杰克，雖然身上傷口沒彌羊這么夸張, 可顯然也是遭到過蟲子襲擊的。

但事急從權，秦非剛剛出腳也是為了救烏蒙的命，就算被踹斷肩膀，那也是烏蒙活該。污染源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秦非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語調歡欣雀躍，“一不小心就看穿了你們的計劃。”忘記他這次用了原裝臉了！雙馬尾都無語了。

唐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