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
……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
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會怎么做呢?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救救我……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
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
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導游神色呆滯。
前行的隊伍很安靜。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
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
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秦非:……
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秦非將門拉上,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秦非的床上。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
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不要進入紅色的門!”
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14點,到了!”
還可以這樣嗎?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
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這個險。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
作者感言
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