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他看見了鏡子碎片。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
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看, 那干凈剔透的瞳孔,那雋秀文雅的氣質。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她眼含希冀地望向秦非。
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這條路上滿是迷瘴,只要吸進鼻腔,就會產生幻覺、san值狂掉。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
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
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
反正就是對著它懺悔,對吧?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餓?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這些知識點,修女發給我們的那本圣經里面都有寫。”林業:“我也是紅方。”
即使是已然經歷過幾十場直播的程松,在此刻都依舊忍不住地心潮澎湃。但在秦非看來,林業現在離開,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華奇偉留在義莊,卻多半就要……秦飛冷靜地瞟了一眼躺在棺材中裝死的華奇偉。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秦非詫異地揚眉。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你們怎么了?”一臉懵逼的金發男一邊狂奔一邊發問。“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旅程就已經來到了最后一天。”
【黑修女黛拉:好感度???】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
“咳。”
林業不能死。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
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在這些形制都一模一樣的門中,王明明家的門異乎尋常的顯眼。
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一個兩個三個。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
作者感言
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