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
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
“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
“臥槽!”
三途沉默著。最終她抿了下嘴唇,帶著點猶豫地開口道:冰冷濕黏的觸感令林業渾身一僵,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涌起,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這些小瓶子會是藥瓶嗎?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孩子,你在哪兒?”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
事實上,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
之后怎么樣,還得看他繼續發揮。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
什么情況?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唔,或許有人成功過。”
秦非眨了眨眼。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四人踏上臺階。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他的直播間人數方才發生了小規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14號并不是這樣。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
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玩家們都不清楚。
作者感言
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