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
這個神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神父譬如,評分的標(biāo)準(zhǔn)按什么制定。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yè)病發(fā)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秦非松了口氣。老娘信你個鬼!!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zhuǎn)。
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
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zhì)感都發(fā)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趕去。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wěn)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zhǔn)的停下腳步。
林業(yè)的一句話,讓整間房間瞬間陷入寂靜。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yīng)該是在追12號吧?”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zhàn)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yán)肅地叮囑。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xì)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yè)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yuǎn):“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yù)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yù)判。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任務(wù)也很難完成。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要的要的!”
找哨子的任務(wù)沒有時間限制。但,無論如何,反正已經(jīng)著了道。
那些零碎的、串聯(lián)不起來的訊息,對于玩家最終的求生沒有絲毫幫助。“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蕭霄:“……”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quán)利隨意浪費。三途上手掰了幾下把手,秀挺的眉頭緊蹙:“鎖著。”
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xì)節(jié)。
每天拿別人的生死取樂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別人的……
秦非眨眨眼。“走吧。”秦非道。
2.鳥嘴醫(yī)生每次出現(xiàn)的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啊!!”……
秦非的,蝴蝶的,薛驚奇的。
“號怎么賣?”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xiàn)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兩側(cè)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jīng)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fā)現(xiàn)場。
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xiàn)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一旦被抓住, 以新手玩家目前手無寸鐵的狀態(tài), 只會是必死無疑!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手指細(xì)而短,掌心小巧。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zhèn)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
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作者感言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