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一旦他過來,他們只會像是一群被粘鼠板困住的老鼠一樣,一只接一只地走向死亡。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散發著血腥氣的利爪抓破了蕭霄的外衣,幾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孫守義抄起一旁祭臺前的板凳向僵尸猛地擲了過去,正中僵尸額頭。
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形容的大約就是這種狀況。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
“到了。”
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反而……有點舒服。
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p>
“不過。”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
冷風戛然而止。
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日常生活之間的秩序。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伤翁飚敃r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這話實在讓人沒法接。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如果這個教堂中所有人員的信息全部都在這里。
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新NPC!太厲害了吧,圣嬰院都直播了200多場了, 這個NPC還是第1次出場!”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五個、十個、二十個……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
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啊啊啊,啊?。。≈鞑ツ闵砗笥腥耍。。 薄捌?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扮娐晻?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鼻胤堑?。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完了。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
他不該這么怕。
這四四方方一個小房間,還挺適合用來玩四角游戲的。
作者感言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