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假如就此放過,未免太過可惜。
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
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而是直接站起身,嘗試著靠蠻力破壞門窗。秦非正與1號對視。
竟然真的被他推開了。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
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在無數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
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粗魯的推搡自背后傳來。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想想。“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誰還早著,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誰不該死。”
談永已是驚呆了。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2號自從身上沾了血后就有點失控,如今受刺激之下更是大聲喊叫起來:“憑什么抓我?你們憑什么抓我?快把我放開!”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艾拉眼中的光亮度頓時從手電筒變為了探照燈。
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
“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孫守義:“?”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
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
秦非眸底閃過一絲了然。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
“篤—篤—篤——”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
反正他也不害怕。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秦非眸色微沉。
“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最終鬼火還是成功進入告解廳,為1-4號和7、8、15號各自多扣了一分。
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
作者感言
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