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
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不過問題也不大。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從修女的話中只能分析出,一旦圣子降臨,副本就會結束。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嘔……”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
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
……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
這期間,程松離開義莊,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時卻見院中依舊只有刀疤一個人。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
他說。“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可還有些家伙,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
“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雖然“第一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
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是蕭霄。算了這不重要。
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
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嘔————”
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從圍欄內建筑物的新舊程度來看,這個幼兒園的條件似乎挺不錯,墻面漆色鮮亮,三棟建筑緊湊地簇擁在一起,前面還有一個偌大的花園,里面擺滿各式各樣的兒童游樂設施。
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
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蕭霄:“????”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
作者感言
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