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NPC的視線不斷在各個掛歷上平移。開膛手杰克跟在秦非身后, 目光死死追隨著他的背影,眸色幽深。非常非常標準。
只有秦非一個人落在后面。這條路上沒有蟲子,卻有著比蟲子更加令人忌憚的東西。
那是一大片猶如巨型珊瑚礁般的黑色石群,生長在雪山的冰湖中,形狀奇異的石角上附著一片一片黑色的斑駁。彌羊原本正揪著秦非的衣領走過一個拐角,不過眨眼的功夫,卻忽然從天而降一只巨大的盲盒。
趁著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晚飯后又去看電視里的雪花,他找準時機鉆進了洗手間。然而即便如此,玩家們也沒法取暖,他們正被吊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
右邊僵尸帶著雪怪一路跳到冰湖邊,停住腳步,毫無任何預兆地轉身給了雪怪一爪子。兩名工作人員沒有回答,一旁清楚事情經過的玩家代為開了口:“他偷了休閑區門口的彩球收集箱!”
那個人一定能夠帶著他們平安離開。而陷入危機又不自知、隨時可能遭受死亡威脅的玩家, 則是矚目中的矚目,萬眾關注的焦點。
他話沒說完,但秦非知道他想問什么。如果彌羊這個時候打開屬性面板, 就會發現, 他直播間內的在線人數正在以一個小幅度下滑的波動趨勢,流向其他人的直播間。可現在,他怎么卻不見了呢???
……房間里沒人,門也并沒有鎖。
“還有這個身份牌,沒有身份牌,垃圾站的大門打不開。”“他的狀態看起來不怎么好。”
更遠處立著一扇玻璃門,門旁擺放著兩顆盆栽發財樹,枝葉枯敗,像是已經死去多時了。
只是尸體也不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死了多久,早就凍得梆硬,鬼嬰一口下去差點沒把它的小牙崩掉,委委屈屈地“呸”了一口,扭頭爬回秦非肩上。
我說的都是真的。——基本都是在賭盤中下了注的觀眾在喊。結果他還是高估了房間的水準。
無論是被飛蛾差點咬死時,還是央求烏蒙助他自斷一臂時,谷梁都沒有感受過這樣深切的絕望。秦非聽,彌羊就也跟著聽,岑叁鴉也站在那里一起聽。
此時八人就沿著泳池邊緣站著,彼此間的距離極近。要把林業從地面帶上來,這對彌羊來說不難。
三途面色不安:“我懷疑……”垃圾站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奮力往門上撞。雖然這一路走來天氣惡劣,但玩家們還是有著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感覺。
聞人黎明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沒再說話。
鬼嗎?“我們剛才把手機里能看的都看了一遍,相冊里有一些登山相關的資料。聊天app里的內容不多,Y大登山社團有個群,但群里說的基本都是些水話,除了閑聊就是登山的前期準備。”
NPC會發現有玩家溜出去過,這很正常。好不容易找到一部手機,以為能夠推進副本進度,結果除了挖出更多謎團外一無所獲。
胳膊上的肉也被啃得處處殘缺,下方近三分之一位置的傷口全部深可見骨,整只手掌幾乎都變成了骷髏爪。紙張最上方寫著一行被污漬浸染的文字。
巨大的雪粒夾雜著冰碴, 在刀子般的狂風席卷下劈頭蓋臉地砸來, 裸露在外的皮膚極速失溫,變得比尸體還要冰冷。他就說怎么黎明小隊只有烏蒙一個人意志這么堅定,一點也沒被他帶歪,原來是完全沒搞清狀況!他上前半步將秦非攔在身后。
“你只需要一直戴著這枚戒指,一旦我發現某個世界出現碎片的蹤跡,你就跟著我的指引,進入副本。”但什么也沒有發生,蠟燭燒了一會兒,又熄滅了。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保持正確,以此來迷惑玩家,令玩家對地圖內容深信不疑,直到玩家被地圖引到某個危險之處,才驟然驚覺,生后已無回頭路。
“你們、你們看……”“我、我、我之后一定改!”他目光熠熠地看向秦非——一如既往地完全不給其他玩家眼神。
這一步棋走得著實有些驚險過了頭,觀眾們有片刻失語。王家父母雖然詭異,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活人。“為什么這兩座雕像都是彌羊???”
到時候不需要玩家們潛入水中,灰蛾在岸上就能將他們蠶食殆盡了。
有的人啊,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給別人臺階下!!通過不動聲色的偷聽,秦非已經了解到豬欄中幾名玩家的姓名。
秦非拿著剛才順出來的剁骨刀, 高聲道:“我們找到了,這把刀就是殺死炒肝店老板的兇器。”這些蟲子現在是安靜的沒錯,可彌羊沒有忘記,頭頂的倒計時還明晃晃地漂在水中。
那個能容納18人安全區居然還沒有消失,但活動中心里有亡靈,已經是個廢區了。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玩家,就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了。
雪怪即使將他們包圍,也無法同時將三人都控制住。“好像在切肉一樣。”烏蒙嘟囔道。
至于其他的, 只能聽天意了。
“你們并不清楚我的任務和你們的是否一樣。”“我們得下去。”秦非語氣平靜,迷羊的臉卻皺成了包子。這個道具,光是看一遍使用說明,就沒有玩家能夠不為之心動。
作者感言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