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它穿了一件七色花的套頭連體服,五顏六色的花瓣在臉旁邊圍成一圈,看上去說不出的傻。
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報紙的最外層印著豆腐塊一樣的圖文, 打眼看與平常的報紙無異,但若仔細閱讀便能發(fā)現(xiàn),那上面的文字根本構不成連貫的語句。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
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fā),皮膚遍布褶皺。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fā)給他的那本圣經(jīng)一模一樣。
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這個新人想做什么?和導游套近乎嗎。”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wǎng)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jīng)過考量。
秦非停下腳步。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qū)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
【紅發(fā)陣營:白方陣營=3:1】
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秦非伸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
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
“我知道!我知道!”
“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xiàn)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guī)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餓?雖然大家只在他家待了10來分鐘,但秦非依舊可以確定,他家絕對沒有藏著什么尸體。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xiàn)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白癡。”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
“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
否則就憑每次在副本中被追殺都夠他喝一壺。從直播開始到現(xiàn)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huán)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這里不會出現(xiàn)必死任務。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
一分鐘過去了。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
7:30 飲食區(qū)用早餐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xiàn)在了秦非眼前。
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作者感言
秦非搖搖頭:“當然不行,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