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
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秦非驀地回頭。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唔。”秦非點了點頭。
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
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近了!又近了!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
他的眼里就好像只有秦非一個人存在似的。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
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可惜那門鎖著。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小鬼……不就在這里嗎?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最終她抿了下嘴唇,帶著點猶豫地開口道: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這場鎮壓尸王的祭祀儀式,共分作尸祭與活祭兩個部分。
連這都準備好了?
【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
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積分10】
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秦非:……
“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
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現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
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作者感言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