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非點了點頭。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是棺材有問題?一旁的觀眾傻傻地問道:“怎么會團滅呢?他們之前不是推斷出來,至少能有一個人順利通關嗎?”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但秦非閃開了。
而落在談永眼中,便是格外刺目。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
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
“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對于秦非這樣標準而又純粹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說,聽別人做禮拜簡直和催眠曲沒什么兩樣。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
鏡中的影子被秦非如此當機立斷的動作弄得臉色一黑。“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神父說,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所以說抱大腿真的很有用啊,那個暗火的男種子,要不是靠著天賦能力一直被保護, 就憑他的資質,估計也早死了。”
至于他們做了什么?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宋天搖頭:“不行,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說不定,也只在休息區內生效呢?
“啊——————”“上一次——”“咯咯。”
【要聽爸爸媽媽的話!!!】第12章 夜游守陰村10“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
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
“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
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
作者感言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