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宋天恍然大悟。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有人噗嗤笑出聲來。
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老玩家。是被13號偷喝了嗎?
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
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甚至,蕭霄在規則中心城閑聽八卦時曾了解到,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假如選錯的話……”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
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
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他在秦非的床沿邊坐下,正了神色道: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秦非眉心緊鎖。“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看樣子,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
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一般來說,像0039號這種高探索度的副本,是很難解鎖出什么新玩法的。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嘔——嘔——嘔嘔嘔——”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副本是他為數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
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秦非沒辦法詢問任何人。“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
“我我我我我……”他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
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
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而那簾子背后——
作者感言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