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沖到谷梁身旁,旋即爆發出一陣激烈的驚呼。“今天進村的時候,你們把他獨自扔在村口,我們幾個親眼看見,他把自己的臉都挖爛了……但是等我們回來以后,他臉上的傷口卻又恢復如初。”
只有餐廳頂端的燈昏昏沉沉地亮著。
“站住。”
秦非現在過去剛好可以撞見另外的玩家們商討對策,還能順便錯開和林業幾人的行程。放眼望去,形狀扭曲的頭顱黑壓壓連成一片。關于自己的尸體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這一點,秦非倒是沒做多想。
銅鏡是由祭壇打碎后的碎片拼湊而成的,因此,那些祭壇同樣也是開啟封印之海鑰匙的一部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單純的戶外溫度已經不足以維系他的正常身體機能。
“說得很好,不愧是我看準的動物。”玩家們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彌羊奇奇怪怪的模樣像極了精神失常,林業面帶怪異地瞅了他幾眼,問秦非:“你那邊的事處理完了嗎?”手里拎著的小女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瘦而長、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彌羊沒有說話,似乎并不打算插手這場即將到來的爭執。
除了他沒有仔細觀察、記性也一般以外,副本似乎還對玩家的感官施加了另外的模糊,讓他們在面對亡靈時會變得格外遲鈍。岑叁鴉的眼皮顫了顫,似乎不動聲色地瞥了刁明一眼,隨后又將眼睛閉上。
十分鐘后,已經有不少玩家失魂落魄地癱坐在了地上。等到16個彩球全都撈上岸后,彌羊狠狠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秦非皮笑肉不笑:“其實你沒什么好怕的。”玩家們迅速回到各自所屬的圈欄中。
“完蛋啦,我的漂亮老婆傻掉了!”應或也躺在床底下數數,但他就完全沒辦法一心二用。秦非現在對于揭開自己身上的秘密很有熱情,興致勃勃地沖進調度中心里。
預選賽,展示賽。這是無數人翹首以盼的提示音,然而在此刻的呂心聽來,卻無異于死神敲響的喪鐘。
咚咚!可是該說點什么呢,段南暈乎乎的,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眼睛和身體失去了聯絡。
隨著它跑動的腳步,一塊塊碎肉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來。四名玩家的神色頓時滿帶深意起來,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兩人臉上飄來飄去。
“而且。”
秦非眨眨眼:“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呀。”怪物的視線不斷在江同和鋼管之間游移,試探著向前踏步,卻又在踩到安全區邊緣時忍不住地后退。
彌羊輕輕摩梭著下巴:“你也說了,傻子才會這么干,開膛手杰克肯定不能是個傻子。他只是在權衡利弊以后做出了抉擇而已。”但每當他回頭,走廊上卻都空無一人。他猛地捂住嘴,后撤一大步,那雙原本狹長而略顯凌厲的鳳眼此刻睜得滾圓,憤憤不平地瞪在秦非臉上。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這是秦非當時對蕭霄說的話。此時外界的環境已經重新恢復了正常,雪地上的孔洞也消失不見。
反而是身邊這個應或。秦非垂眸,思考著此刻直接指認王家父母是鬼的可行性。“服了,有沒有人能來講講現在的情況。”
應或的目光在黑暗中脧巡。這用得著你說嗎?我長了眼睛自己會看。無人膽敢踏足走廊與房間的那道分界線。
此時距離秦非進入房間,才只過去了二十多分鐘。門外的小賊聽到這段對話, 似乎停住了腳步。秦非厚顏無恥地率先開口打起招呼,將陽光開朗五好青年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話說到這里又戛然而止,看來這是副本的設計,不會讓玩家在一開始就弄清事故的起因。“帳篷最多可以同時容納十人,我提議今晚輪流守夜,其余人回到帳篷中休息,兩小時一輪班。”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角全是汗水,仿佛剛剛和某樣東西做了一趟激烈的斗爭似的。
面對幾道稍顯冒犯的目光,青年靜默地垂手而立,并未因此而感到慍怒。老板娘有點遲疑地看了后廚一眼,只看見秦非忙忙碌碌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打轉的身影。在副本中熬了三天三夜,眼見著卻要殉在這種無聊的地方,還是以這種無聊的死法。
但他們并沒有和秦非正面相對。
說不定雪地里會埋著線索。
杰克在與秦非相遇前, 一路都是打過來的, 他對這塊地圖的艱險程度有著清晰的認知。事實上,秦非成功通關R級副本獲得的基礎獎勵積分, 一共只有2000分而已。秦非覺得,聞人黎明一臉幽怨又欲言又止的模樣有點可憐。
躲起來,自己去找垃圾站,隨便別的玩家怎么折騰。很快,電話被接通,陰柔又冰冷的女聲在幾人耳畔響起。
近了!
秦非在腦內大致預估了一下房間的面積,以及雕塑的數量,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彌羊只能眼睜睜看著身后的世界消失,然后失魂落魄地在結算空間里呆坐了許久。
作者感言
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