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
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我操嚇老子一跳!”“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
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
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鏡子里的秦非:“?”身前是墻角。
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不。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
“不要擔心。”
蕭霄仍是點頭。
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和走廊兩側的臥室一樣,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
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秦非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押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可華奇偉臨陣撂了挑子,這也就意味著,假如林業今晚離開義莊,他就勢必要接連違反兩條規則。
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
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yue——”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
作者感言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