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干脆作罷。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
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里問錯了。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但,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
“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尸體是不能開口說話的,這個思路絕對錯誤。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
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
圣經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緊接著,如山洪爆發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開門啊!求求你!別躲在里面不出來,我知道你在!”
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他的確成功鎮壓了村里那些活尸,但他也完全將它們取而代之。
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你們看到那個npc吃癟的樣子沒有?”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可他卻只有自己一個人。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
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他不聽指令。
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
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唔……就告訴我,你的天賦技能是什么吧。”
作者感言
他壓低聲音,用氣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