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

“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那、那。”蕭霄卡殼了，“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黑暗來臨了。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主播肯定沒事啊。”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就在他的正對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媽媽站在那里，沒有半分要挪動身形的意思。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

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三個修女一出現，玩家的原本便難看的臉色更是直接黑了一個度。“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

“你——”他們的思路是對的。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

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那是……

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

“是嗎？那我再看看吧，我剛才差點就走了。”

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

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與秦非之前在守陰村中看到的那些規則比起來，眼前這份顯然充斥著更多的陷阱。

可怪就怪在這里。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唔。”秦非明白了。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

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