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那頭觥籌交錯,柔和的輕音樂飄揚在空氣中。秦非順著望去,目光不由得一凝。
他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良久,起身慢吞吞挪去對烏蒙說了幾句話。祂的腳下,黑色的荊棘藤蔓正在瘋長。主從契約的契約紙價格不算昂貴,離開低階世界的玩家幾乎人手一張,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的契約紙都留在空間里吃灰,毫無用武之地。
房間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個銀色的解剖臺,解剖臺上躺了個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手腳都被繩索捆著,腰間還拴著鐵鏈。發覺到有玩家在盯著他看,秦非緩緩扭過頭來。那頭暴躁的豬站起身,身材格外高大。
與此同時,林業卻蹲在水槽前認真洗著抹布。蕭霄伸手想去抓林業,可已經來不及了。秦非甚至懷疑,假如飯后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烏青,而是悶頭在帳篷里睡了一覺,恐怕在夢中就會直接原地腐爛成一灘臭肉了。
被手電燈光晃到的鬼怪們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因為從兩側的分支走廊中,再次涌出了整整十六名藍色制服的NPC,他們人手一個,將十八位玩家連推帶搡地帶離了游戲區。秦非停下腳步。
可他仔細看過, 發現他們四個似乎并不在上面。豬人步履匆忙,穿過驚慌失措的人群來到甲板邊緣, 指揮著那些從底艙沖上來的藍衣工作人員們:
“周莉也是有夠倒霉的。”秦非感概。所導致的很有可能是全軍覆沒。巨大的熊頭遮住男玩家的臉,看不清表情。
他實在是太能拉仇恨了呂心終于從恐懼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掌控權,眨眼間便如同不要命似的朝洗手間外沖了出去!
叮叮咚咚的播報聲響徹耳畔,秦非卻并沒有為此而分神。但,假如以正常的狼人殺規則推測,拿到了神卡的這批玩家,通常也會成為狼人的率先攻擊目標。
當然,工作人員有可能沒有了解那么深,也有可能他們了解,卻懶得和動物做太多解釋。
一道泛著冷光的銀灰色大門出現在深坑中。眨眼過后,黑發青年變成了一個面容略顯僵硬的中年女人。木屋中,被秦非殺死的怪物肩膀上也有一處黑色印記。
走廊兩旁的房間內依舊不斷有怪物涌出,眼看不需要多長時間便又能形成包圍圈,彌羊扭頭對秦非道:“你去前面,盡快找到安全通道。”
身后的休息室里,亞莉安還站在那里發懵。
這一番話實在令人心驚肉跳。嘖嘖。彌羊的基礎數值和身手都很不錯,樓道里的怪物只占了數量大這一個優勢,彌羊一個人頂在前面,手起刀落,拼命開出一條道來。
林業手中的匕首飛出,凌空懸了幾個圈,最后精準卡在操作桿上方的空槽里。鬼火眼皮都開始抽抽了。是他范圍說的太大了?
一抹溫熱伴隨著細密的刺痛,從秦非的掌心處傳來,剛剛結痂的地方正在被輕輕啃咬,那觸感轉瞬而逝。
雪中那顆腦袋出沉悶的哀鳴聲,從音色上分析,應該是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雪。
薛驚奇帶領的那群玩家雖然發現了老頭不見,但誰都沒放在心上,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回了活動中心。手中的斧頭已經被他收了回去。腳下的地面同樣消失不見。
秦非把手里的剁骨刀往垃圾桶里一插,拉著林業,頭也不回地跑了。“下注時間還剩最后三十分鐘!”
視線相交,秦非開口:“你……”“靠!”彌羊大驚失色,“它們怎么也開始變蜘蛛了?!”“除了老板娘以外,還有誰可能殺死老板呢?”秦非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3.各司其職,互不干涉彌羊的頭腦依舊混沌,思路比平時都要慢了半拍,他不住打量眼前的東西,暈乎乎地想到:“雪地里為什么會有一根棍子?”似乎也很期待著能夠盡快看見自己出現在眼前。
聚攏在帳篷前的玩家們剛才都被突然出現的怪物驚住了,烏蒙是反應最快,也是出手最快的,可被怪物攆在著屁股后面追著跑的刁明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接下去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這出大戲,說和好大兒無關彌羊都不相信啊!!
……不過有了剛才秦非刷門的那一幕在前,起碼所有人都知道,秦非所做的一切是有目的的。
想起之前的事,彌羊只覺得渾身的每一處傷口都在痛——本來也確實是在痛!秦非摩挲著下巴,已經開始腦補自己以后見到一個NPC就將它收進戒指里,一路走一路綁架,在副本世界中橫行四方的囂張模樣。“聽它們都在叫老婆,主播是個美女嗎?”
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看著秦非:
這當然是秦非瞎掰的。
而他們,就是后來的人。“好想上手去幫他們。”
“有一件事你們可能還不清楚,周莉那條線的線索已經斷了,你們不可能查出真相。”“你可以控制別的僵尸?”秦非伸手指指旁邊的雪怪,“你也可以控制這些雪怪?”所以昨晚,全部玩家在鈴聲響后,就立即回到了自己本該呆著的區域內。
雖然玩家們都看不清他的臉,可卻莫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舉重若輕、閑庭信步般的氣息。這怪物形體似人,弱點也與人所差無幾,在脖頸被砍傷以后,速度迅速地慢了下來,很快便躺在地上只能發出低聲哀鳴。林業第一個舉起手:“我是民。”
只要他眼睛不瞎,能夠看見絞肉機和監控上的那幾把匕首,這就是遲早的事。一身校服的少年站在客廳中央,面對沙發上那對笑容詭異的父母,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彌羊人都有點恍惚了, 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
作者感言
三人終于得見那東西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