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所有NPC都奇奇怪怪的副本里,醫生的正常更顯得尤為難能可貴。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
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什么??”
他又問了一遍:“司機先生?”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支線獎勵非常難得到。
躲在簾子里的神父:“……”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那他豈不是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天賦技能告訴他了?
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
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秦非面不改色,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愛看柯南。”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
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那、那……”那些危險的、恐怖的東西,似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怕它們,也不會被它們所干擾。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
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連隨從怪物都養得這么好,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怎么辦?我不能自拔了!!”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走廊上的五六名看守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囚犯們。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
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秦非又重復了一遍:“如果我想遞交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辦理呢?”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的人是宋天。變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薛驚奇伸手推了推,發現這門鎖著。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
“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粗魯的推搡自背后傳來。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
得先辦法去和他們套套近乎才是。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
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極度危險!】
“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砰!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而真正的污染源。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
作者感言
但,此時此刻,每一個觀眾都無比想要靠得離畫面中那人更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