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整個圣嬰院都是蘭姆的腦內世界,對嗎?”
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
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然后,伸手——
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
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于直播系統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與此同時,在場的看守卻齊齊變了臉色。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
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
6號說這番話實在有點不講理,剛才他殺20號時,5號和7號也都幫他作證了,那時他怎么不說他們的證詞無效呢?“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
……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今天它穿了一件七色花的套頭連體服,五顏六色的花瓣在臉旁邊圍成一圈,看上去說不出的傻。
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雖然他實際上扮演的角色應該是個魔鬼來著……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
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會不會挖出什么嚇人的東西來……“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雖然并不一定所有規則都是必死項,但沒有人愿意以身試險。
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但——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而直播間的畫面隨著秦非和鬼女有關于“祂”的話題終結,也終于逐漸恢復了清晰。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
作者感言
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