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他從家里雜物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認清了,就自己這腦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學得會趕尸。
這是一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起居室般的房間,右側擺著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放了一個嬰兒用的搖籃。
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門應聲而開。什么聲音?
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
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無人回應。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可,已經來不及了。
囚徒們的強大6號是見識過的, 他在“趁亂趕緊多刀幾個人”和“希望不要被囚徒發現,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之間左右搖擺, 在游廊中漫無目的地游走著。人呢?鬼火見狀松了口氣。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所有人頓時猛然松了一口氣。在規則世界中,每個玩家都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天賦技能或者武器,但天賦的開啟需要契機。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
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
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
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成了!“守陰村,林守英。”孫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
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作者感言
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